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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六章 同理可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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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六章 同理可證

聽到他不玩了之後,方子旭和楚茵兩個人長舒一口氣。

有沈隨在這裏,他們的游戲體驗感極差。

而且不知道為什麽,沈隨格外‘照顧’陸弋青,問的問題都毫無殺傷力。

有好幾次方子旭都恨不得讓沈隨收回問題,放著讓他來。

幸好沈隨丟牌丟得早,不然他遲早要把這破牌給撕爛。

所以此刻看到姜承,方子旭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。

大家實力旗鼓相當,玩得其樂融融。

他們四人,除了陸弋青之外,一片歡欣的模樣。

沈隨看著坐立難安的陸弋青,嗤笑一聲,轉身拎起湯圓,去了陽臺外面,將房間裏面的聲音都隔絕開來。

桑硯總覺得大事不好,即便被拎著後頸也一副乖巧的模樣,任由沈隨將它放在陽臺的躺椅上面。

沈隨低頭看了好一會兒,用手指撓了撓它的下巴。

雖然很舒服,但桑硯心虛地連唧唧都不敢叫。

從剛剛沈隨那古怪的問話當中,她總覺得沈隨似乎知道了什麽。

她開始反思自己究竟哪裏出了問題。

但即便內心慌得一批,此刻她仍舊正襟危坐,決定敵不動我不動,絕不做率先暴露自己的事情。

原本等它主動坦白的沈隨失了耐心:“你自己說,還是我來說?”

“……”

敵動,我仍舊不動。

“好得很,”沈隨閉了閉眼,“那不如我們先來討論一下稱呼問題。我該叫你湯圓,還是桑硯?”

“……”

這回桑硯不是不動了,她是真的嚇傻了。

她原本以為沈隨只是有所猜疑,卻沒想到他直接猜到了真相。

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隨,見對方沒有真的生氣後,她才輕聲唧唧叫了兩聲,討好意味十足。

沈隨冷笑兩聲:“坦白從寬,抗拒從嚴。”

其實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,有試探的意味在裏面。

而她的反應,才讓他最終確認那荒謬的事實。

他之前一直以為湯圓有精神分裂,體內有兩種貓格,所以才一會粘人一會傲嬌,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離奇的情況。

現在想來,桑硯的很多舉動都有理可循。

先是她第一次看見湯圓的照片,那明顯是震驚的眼神;這之後她又莫名其妙地去舔他手指上的血;還有那次在醫院的時候,她脫口而出的‘主人’。

最令人起疑的是上次江岸邊,如果他沒記錯的話,她‘睡’過去的時間也恰好是十點,因為江心有一座鐘樓。

他們唇畔相碰時,鐘聲響起。

而今天桑硯說很困的時候,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,也正好是十點。

每個人的確會有不一樣的生物鐘,可從沒有人的生物鐘能如此精準,分秒不差。

之前這些疑點因為她從來沒有一次在晚上和湯圓同框,而被他從心底強行抹去了。

要不是今晚陸弋青和她的演技太過尷尬,可能他也不會往這個方面想。

湯圓黏人且護主,今天晚上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,中間方子旭也想過要抱它,卻被它靈活地避開了,如果沒有蝦仁來騙它,它只願意讓他一個人抱。

這件事情,沈隨曾經還在朋友圈裏炫耀過。

然而今天晚上,在桑硯剛剛昏迷後,湯圓就被陸弋青給抱了起來。

沈隨當時還特意往陸弋青那邊看了一眼,他手中並沒有給湯圓餵的零食。

他想了一路,雖然一句話沒說,卻一直留意著陸弋青和桑硯之間的舉動。

陸弋青有時會低聲跟湯圓說些什麽,湯圓便舉著爪子在他掌心裏撓。

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之處,但如果細心去看,便會發現湯圓撓動的痕跡——像是漢字。

所以他才會一反常態,選擇跟他們一起去玩鬥地主,還積極地制定游戲規則,就是為了能成功套出陸弋青的話。

桑硯自知瞞不過去,仗著自己現在是毛茸茸的湯圓,討好地蹦進沈隨懷裏:“唧唧。”

“現在討好我?晚了。”沈隨冷哼一聲,“如果不是我猜到這件事,你還打算瞞我多久?”

“……”

瞞到天荒地老,瞞到她成功找到解除變身湯圓的方法。

但是她不能這樣告訴沈隨,她只是討好地舔了舔他的下巴。

本來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,卻在此刻她掉馬後,變得有些奇怪……

沈隨現在無法將她當做平常的湯圓來看。

在湯圓粉嫩的舌尖舔上他的下巴時,他的腦海中開始不斷閃現出過往的回憶——

他跟湯圓同床共枕,他跟湯圓一起洗澡,他還親過湯圓……

沈隨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極其僵硬。

他僵硬地把湯圓從自己身上扒拉下去:“你是不是覬覦我?”

桑硯:“?”

等等。

誰覬覦誰?

*

可沈隨已經沒有心情再跟她用眼神來對腦電波了,他同手同腳地回到了房間,覺得今晚受到的驚嚇不小。

姜承看到他進來時,還樂呵呵地跟他打招呼:“隨哥,我們現在在玩炸金花了,你要玩嗎?”

“不玩,我有點累了。”他隨口找了一個理由,想睡一覺緩緩。

但他剛剛掀開被子的時候,就發現床的另一邊,睡著桑硯。

還是他自己抱上去的。

沈隨:“……”

他抹了一把臉,翻身下床:“你們在玩什麽?我也來。”

這一晚上,他們從鬥地主玩到炸金花,又從炸金花玩到小貓釣魚,幾乎玩到天亮才東倒西歪地睡去。

桑硯從昏迷中醒來後,見到的就是除沈隨之外,各個四仰八叉的模樣。

夏季的天光總是亮得格外早,五點鐘就已是黎明。

桑硯躡手躡腳地走到陽臺外:“怎麽不睡?”

“睡不著。”

他偏頭看了桑硯一眼,又看了看趴在軟墊上睡得正香的湯圓:“所以現在,你是変回來了?”

她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,小聲‘嗯’了一聲。

“到底是怎麽回事,現在能說嗎?”

這件事到底還是荒謬,他雖然現在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,但仍舊有些無法接受。

“其實我也不清楚。”桑硯猶豫了一會兒,決定還是和盤托出,畢竟沈隨也是當事人,“你還記得上學期剛開始的時候,你在小巷內救過我一次嗎?”

“記得。”

那天他躺在圍墻上閉目養神,正在糾結自己養貓的決定是否正確,就聽到一群人吵吵鬧鬧的聲音。

結果他睜眼一看,發現是對面職高的小混混在欺負一個小姑娘。

聽到小姑娘要將輔導資料給對方的時候,他不自覺笑了笑,決定管管這個閑事。

那幾個小混混的戰鬥力都不強,可他卻沒想到他們堵一個小姑娘身上都要帶著刀。

他為了護人,身上被劃了一刀,傷口還被湯圓給舔了一口。

然後兩人雙雙去醫院,結伴打狂犬疫苗。

“當時湯圓舔了你傷口上的血,可在此之前,你的血也淋進了我的嘴巴裏。所以我一直在想,你的血或許就是契機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

這樣一來,那些他想不通的小細節也都有了理由。

桑硯為什麽會舔他的手指,是因為當時手指被劃破,指尖有顆血珠,在寵物醫院那次藏著紙巾恐怕也是為了舔上面的血。

沈隨:“在寵物醫院那次,湯圓也舔了血嗎?”

“陸弋青說讓它舔過了。”

不管是她自己舔血,還是她和湯圓一起舔血,最終她都沒有變回原樣。

這就說明她最開始的猜想不對。

她看著沈隨慢慢蹙起眉頭,剛想再討論一下有沒有什麽新的角度,就聽到他低聲開口:“陸弋青也知道這件事?”

“?”

“啊?”

沈隨又重覆了一遍:“他知道這件事?”

“是啊,”桑硯不明所以地解釋道,“他之前發現了端倪,我又需要有人幫我打掩護,所以就告訴了他。”

他哼笑一聲:“你對他還真是信任啊。”

青梅竹馬那麽多年,當然是信任的。

可這句話桑硯沒說出來,因為她總感覺沈隨現在在……吃醋。

沒等她細想,沈隨就傾身而至:“那除了他之外還有沒有人知道?”

“沒了,”她趕忙擺手,“除他之外,就只有你知道。”

“下次不可以。”

“什、什麽?”眼看著沈隨越靠越近,桑硯磕磕巴巴地問道,“什麽不可以?”

“下次遇到事情,”他伸手從她耳邊揪出一團不知道從哪蹭到的絨絨,“只能第一個告訴我。”

她幹巴巴地開口:“哦。”

得了保證,沈隨才重新直起身,將那團絨絨拿出來給她看:“好了,拿掉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原來只是幫她整理頭發。

桑硯恍然大悟,內心卻有點悵然若失。

“你還站在那裏,是想等什麽?”

“!”

桑硯:“沒等什麽!聽說這家酒店的自助早餐很好吃,要不要去嘗嘗?”

沈隨不置可否地聳聳肩:“好。”

聽到話題被成功岔開,她松了一口氣。

她轉身朝門外走,沒看見在她身後,沈隨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。

桑硯=湯圓

在接受了這一荒誕的設定後,他居然覺得前所未有的愉悅——

湯圓是他的。

同理可證,桑硯也是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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